A Perfect Day

小時候（不是小「時後」）的志願是什麼？其實每次作文寫的時候，好像都不一樣。

我記得我在小學最常寫的兩個志願是，一個是當軍人，一個是當科學家。當然，我的志願是跟當時的教育有關。

以前的課本都教我們反攻大陸解救苦難同胞，教我們要反共抗俄。雖然不久就沒被這種教育荼毒了，可是小時候的記憶，還是一直累積到念高年級的時候（不是「時後」）。

當軍人要幹嘛，當然就是反攻大陸，消滅萬惡共匪。當科學家幹嘛？就是發明武器，可以反攻大陸解救萬惡共匪。

不過到了國中以後，我的志願就改成了要當「作家」。當作家能幹嘛，我也不知道，只是因為自己很喜歡文學。小學時就在看咆哮山莊、基督山恩仇記、茵夢湖（不是胡茵夢）、儒林外史。到了國中，或許是「少年維持的煩惱」的關係，很喜歡宋詞。

念國中時，大家都知道的。每次大小考都有分數限制，尤其又身在萬惡的A段班。可是，國二以後，一開始我對國文科的分數標準感到很惶恐。因為，有時候班上統一都是80分及格，但我85分會被打。統一85分及格時，我89分會被打。我被國文老師打的時候，老師都會說，你比班上的標準還高。後來我終於摸清楚我的標準在哪。如果老師說75分及格，那我就是85分。80分，我就是90分。85分，老師還有良心一點，也是90分即可。有時候很恐怖，遇到白話文很簡單的，老師說90分，那我就是95分。雖然很奇怪，但我還是很喜愛國文。

老師的理由是什麼？就是說我的國文程度比人家高，作文也都比人家好。這是什麼怪理由啊？數學老師為什麼不說我的數學比較差，所以50分及格。（不過很怪，其實我數學差，但是理化的物理部分卻很好。）

的確，因為喜歡文學，所以想當作家。但是，當時有一項志願，就是打死我，我都不想當的，那就是「老師」，尤其中小學老師。因為我很討厭粉筆灰，每次當值日生擦黑板時，一邊擦就一邊罵，心裡就直說，絕不當老師。

念高中的時候，不當老師的志願一樣強烈。當然，高中時的志願又變了。我想當律師伸張正義，或是當社工，再不然就是當報紙副刊的總編。所以心想以後念大學，不出法律、社會學或社工、新聞或大傳。

拿到大學聯考成績單，哇～～四百多分，想填什麼都可以。老爸一句話：「我沒錢可以讓你唸書」。我也知道家裡窮，乖乖地去填公費當老師，而且因為不敢領教國中生，因此填了某間將來一定分發北市的吃飯學院。（真的是吃飯學院，公費生每天都過得很愉快。我大三時申請了國科會的研究案，因為經費必須透過學校報銷，還被學校的「公務員」抱怨：「沒事去申請研究案幹嘛，這樣麻煩我們，畢業後還不是只去小學教書。」後來我才知道，當時我是第一個去申請這種國科會研究案的學生。）

搞什麼？！絕對不當小學老師變成去當小學老師。

其實念的大學之後，發現自己可以念自己想念的書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。繼續念研究所或做學術研究的想法越來越強烈。

後來因公費關係，需要服滿的年限到了之後，我就辭教職了。當然，辭掉鐵飯碗，被很多人幹瞧。不過我還是抱著大愛的心跟那些幹瞧我的研究所同學說：我如果不辭，你們修完教育學分不就少一個位子了嗎。